第二天,圣旨就發到了太子李擴手中。
跪在地上聽著圣旨的內容,李擴的腦袋嗡嗡的,甚至忘了領旨謝恩。
傳旨的宦官無奈的笑了笑,將圣旨卷好,放在李擴手中,然后恭敬的告辭離去。
李擴拿著圣旨,好半天才回過神來。
父皇居然派他出遠門?
而且還是去安旭山的老巢范陽?
父皇這是吃錯了什么丹藥,居然做出如此荒謬的決定?
此行三千里,雖然不是九死一生,但兇險程度恐怕也未遑多讓了。
父皇這是想讓他死在外面嗎?!
李擴臉色蒼白的拿著圣旨,茫然向身邊的太監說道:“去,速速幫我請明先生過來,就說我有極重要的事情……”
太監連忙領命而去。
李擴心情忐忑的看了看四周,只見侍衛和太監們肅然站立。
李擴知道,東宮肯定有不少父皇留下的眼線,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罷了。
在皇帝陛下默默的注視中,李擴當了許多年的太子,但身邊可信、可用、能用的人,卻少的可憐。
明岳,是李擴除了影子之外,能夠信賴的少數幾個人。
過了片刻,明岳出現在大廳里。
李擴快步上前,將手中的圣旨交給明岳,口中惶急的問著:“怎么辦?怎么辦?怎么辦?”
明岳瀏覽了一下圣旨的內容,然后微笑著說道:“殿下,這是好事……”
“好事?!”李擴驚慌的低聲喊道:“這怎么能是好事?!安旭山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,我這次去了范陽,一個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!”
明岳笑著反問:“殿下,安旭山為什么要殺你?你們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,還是有什么利益沖突?又或者是您欠了安旭山幾百萬兩銀子,讓他對你想要殺之而后快?”
李擴愣了愣,總算是慢慢冷靜下來了。
是啊,李擴與安旭山之間,既沒有深仇大恨,也沒有什么利害沖突。
但李擴還是有些心虛。
圣旨中兩次提到“便宜行事”。
以李擴對于皇帝陛下的了解,這句“便宜行事”肯定沒安好心。
“可你也知道,我們去范陽,肯定是不懷好意吧?”李擴低聲說道:“安旭山那人的脾氣你也知道,要是他覺得我們心中有鬼,可能就會動手的。”
明岳平靜的說道:“那我們就不要讓他覺得我們心中有鬼。殿下是太子,是欽差,所作所為,應該秉承皇道正氣,安旭山自然心服口服。”
李擴郁悶的問道:“那安旭山要是偏偏不肯心服口服呢?”
明岳微微一笑:“……那我們就以德服人!”
……
太子前往范陽撫慰邊關將士,要做的準備也很多。
禁軍這邊安排了五百金吾衛,兵部這邊在北大營抽調了一千精兵隨行。
再加上東宮自己的侍衛、扈從,太子李擴攜帶的隨從多達兩千人。
除此之外,隊伍后面還跟隨了三百多輛大車,上面裝著金銀珠玉、美酒和食物,準備到了范陽之后分發給邊關將士。
這一切的準備工作進行的極快。
到了第五天,一切都準備好了,宮中便傳來了手諭,催太子李擴出發。
李擴無奈的準備啟程。
臨行前,李擴前往皇宮求見皇帝陛下。
但很快李擴就落寞的回來了。
明岳皺眉問道:“殿下,你這是怎么了?”
李擴郁悶的嘆息道:“父皇不肯見我,只托宦官傳了口諭,說不要兒女情長,早些出發。明先生,您說該怎么辦?”
明岳也嘆了口氣:“既然如此,那就走吧……”
延綿數里的馬隊和車隊開始啟程,明岳步行來到一輛馬車旁邊。
“人生天地之間,若白駒之過隙,魂魄將往,乃身從之。”明岳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輕聲說道:“有問道而應之者,不知‘道’也;雖問道者,亦未聞道。道者,外不觀乎宇宙,內不知乎元初——是以不游昆侖,不游太虛,唯知北游而已。”
洛雪美麗的臉從車窗邊探了出來,她好奇的問道:“明大哥,我們這就出發嗎?”
明岳點點頭,他上了馬車,坐在洛雪對面淡淡說道:“皇帝陛下還是不肯見太子,還催他盡快啟程。”
洛雪抱著祖傳的龜殼與銅錢說道:“前程未卜,我為太子殿下算一卦吧?”
在洛雪看來,太子李擴厚待自己,自己也該知恩圖報。
而洛雪一介弱女子,能夠為太子李擴做的,無非就是占卜算卦了。
只是,以洛雪現在的算力,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準確判斷出此行的吉兇。
明岳輕輕向洛雪點點頭。
與洛雪相比,明岳更清楚洛家神算術的實質。
洛家的占卜之術,像是一種能夠預見未來的特異功能、靈力系統。
因為直接遇見未來的風險和損耗太大,所以清河洛家開發了占卜之術,用銅錢的分布,來揭示未來的禍福吉兇。
這種占卜的能力,通過血脈基因來傳承,通過個人天賦來強化。
所以清河洛家有的人善于占卜,而有的人不善于。
洛雪的體質和基因,擁有那種善于推算未來的血脈天賦。
只是女孩年紀還小,體質還比較弱,無法承受海量運算帶來的身體壓力。
但是看洛雪堅定的表情,是存心要為太子李擴揭開命運的迷霧了。
洛雪用力搖晃著龜殼,銅錢在龜殼中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片刻之后,洛雪將龜殼里的銅錢傾倒在車廂的地板上,然后注視著卦象。
漸漸的,洛雪的臉色蒼白起來。
明岳好奇的問道:“怎么樣?卦象不好嗎?”
“澤國江山入戰圖,生民何曾樂樵蘇。憑君莫話封侯事,一將功成萬骨枯!”洛雪顫聲說道:“卦象主兵刀殺伐,下簽,大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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