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郁到后山祭奠了死去的武僧。
空澄則將村長家的孫子趙天,徹底從離魂癥中拉了回來。
辦完長青村的事情,兩人又上路了,還有一個神志不清的陳默。
來的時候浩浩蕩蕩十余人,走的時候,卻只有寂寥的三道人影。
回望夕陽下的長青村,唐郁兩人繼續沿著山路往前而去,只是風中傳來…
不知是誰的嘆息。
…
一輛馬車奔行于官道之上,伴隨著隆隆馬蹄聲,向著天臺宗而去。
車夫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健壯中年人,車廂內,唐郁和空澄和尚對坐。
陳默則是仰躺著,保持著昏迷狀態。唐郁和空澄也不是沒有試過將其喚醒。
但心魔纏身的陳默,一醒來就毫不猶豫對兩人出手,每次都要費勁重新將他打昏。
唐郁便決定在到達天臺宗之前,還是讓他繼續“睡著”的好,這樣更方便。
其間,空澄也曾嘗試為陳默祛除心魔。
然而,陳默的執念太重,
陷入仇恨和殺意太深。
以空澄和尚在精神方面的修為,暫時無法將其剝離,或是要請天臺宗方丈出手。
馬蹄陣陣,如此一連過了三日。
或許是魔門宗師高手身死的消息傳了出去,他們沒有再遇到其他人的攔截。
順利到達天臺宗。
天臺宗不像唐門深藏在千山萬壑之中,而是與世俗毗鄰,坐落在一座小山上。
山下就是一個小鎮,喚作天臺鎮。
鎮子里還有天臺宗下設的天臺寺,寺廟香火旺盛,受到鎮子百姓尊敬和擁戴。
三人沒有在鎮子停留,
而是直接上山,進了天臺宗。
剛到山門,一眾和尚已經迎在門口,許多僧人都面有戚戚之色。
八人去,
一人回。
江湖,
鮮血淋漓地展現在這群方外之人的面前。
“阿彌陀佛。”
…
唐郁一手扛著陳默,跟在一個小沙彌身后,在朱紅與明黃交織的殿宇間穿梭。
走了小半個時辰,
兩人來到后山一處孤零零的殿宇。
唐郁扛著人走進去,打量一番,這里雖然偏遠,但是院子里和大殿里皆是一塵不染。
院子里還有一個小和尚,手里握著掃把,正在打掃院子里的落葉。
引路的小沙彌對著小和尚道:
“慧心師弟,這兩位是宗門貴客,在靜心殿住些時日,你要照顧好。”
慧心小和尚單掌合十,
微笑著道一聲:“阿彌陀佛,師兄放心。”
唐郁瞧去。
小和尚不過是剛剛入流的水平,不過眼神卻極為澄澈,透著一種空明與平靜。
“兩位施主,請和我來。”
小和尚引著唐郁兩人,來帶后殿的禪房,一人一間,同樣是非常干凈。
據他介紹,靜心殿,是天臺宗方丈或者各堂長老靜心閉關,勘破心魔的地方。
是以雖然不常有人,但是清掃、供奉的規格卻是與正殿相同。
慧心指了指后院一座三層閣樓。
“兩位施主,既然來此靜修,想必與我佛有緣,那里有佛經三千卷,兩位可自行翻閱。”
“日常吃食,我會負責送來。”
“兩位施主也可自由出入本宗,除了藏經閣,其他地方皆可自便。”
慧心掰著手指,一條一條向著兩人介紹,不過此刻陳默昏迷,所以都是唐郁在聽。
“噢,對了,不要打擾別人休息和做事,與人方便,與己方便,小僧繼續去打掃。
若有其他事情,施主喚我便是,我都在的。”
慧心小和尚笑瞇瞇行了一個合十禮,就準備離開。
唐郁眉頭一挑:
“你這和尚有意思,看到我們這個樣子,竟然一點都不驚訝。”
唐郁說著一把將陳默丟到禪房的床榻上,發出咚的一聲悶響。
看到這一幕,慧心眼皮都沒眨:
“施主說笑了。”
“在佛眼中,萬物眾生皆無分別。”
“小僧雖然佛法不精,但也不至心境不穩。”
“有意思。”
唐郁又給陳默輸了兩道真氣加固穴道,防止他突然鬧事,然后出門逛了逛靜心殿。
寺廟的格局其實都大差不差,靜心殿的布置與川北云浮寺很相似。
唐郁逛了一圈就失去了興趣,他走到后院的三層經樓,正準備推門進去。
慧心從前院走來:
“唐施主,方丈和空澄長老來了,請您和陳施主到前殿一敘。”
唐郁應了一聲,收回手轉身向著禪房走去。
一把將陳默扛起來,唐郁從側門穿過,一路走到正殿。
只見空澄和一名老僧正盤坐在蒲團上。
唐郁跨步走進來,先是將陳默一把放到另一側的空蒲團,給他擺成跌坐的姿勢。
然后恭敬向老僧拱手:
“唐郁,見過方丈。”
唐郁坐到最后一個空蒲團,認真打量起對面的老僧。
他的身形略微有一些佝僂,臉頰清瘦,兩道白眉垂落,宛若一尊古佛。
唐郁瞧去,人物評價,武道宗師。
但是他的氣質與周遭自然幾乎融為一體,唐郁坐在對面,就像面對整個天地。
這是非常接近天人合一之境的表現,甚至比李謹言的境界更深。
“唐郁小施主,老衲空虛。”
“聞名已久呵,幸會幸會。”
空虛?
唐郁愕然一愣。
這方丈的法號,有點意思。
唐郁在觀察空虛,空虛也在觀察唐郁,在他眼中,唐郁就是一名開朗的少年。
沒有半分殺氣和兇厲,這真的是那傳說中屠戮萬千的唐郁?
空虛看向他腰間的黑柄黑鞘的長刀,凌厲而鋒銳之意盡顯,隱隱有煞氣流動。
那是收割成千上萬的性命方才能夠養成的。
看來,傳聞并沒有錯。
只是眼前唐郁和善的模樣,不知是偽裝,還是果真如此呢?
空虛心中默默思索著,一時間場子無人說話,氣氛有些冷了。
空澄等了一會兒,干脆直接說道:
“方丈師兄,按照你的吩咐。
“唐施主我請來了,
還多附送你一個陳默施主,你快施展你的佛門他心通,幫幫他們吧。”
唐郁一聽這話,連忙擺手:
“我沒病,現在是他有”,唐郁干脆利落地一指低垂著頭的陳默。
空虛雙手合十微微欠身,樂呵呵道:
“不急,一個一個來。”
明明空虛沒什么動作,唐郁卻仿佛看到他身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金色佛光。
垂頭而坐的陳默,猛地抬頭。
原本泛著殺意的雙眸,
漸漸染上一層淡淡的佛宗金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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