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郁身形疾退,單手緩緩握上刀柄。
一縷似有若無的刀意在凝聚。
后退的身形瞬間停住,雙腿微曲。
然后猛的一蹬地面,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,轟的一聲撞入遮天蔽日的劍雨。
白衣男子冷笑一聲:“找死!”
唐郁竟然想要硬杠他們二人的雙劍合璧,他難不成以為自己是后天圓滿的高手?
鏘!
一聲刀鳴自冥冥之中響起。
唐郁猛地揮刀而出。
一道黑亮的刀光從刀鞘之間驟然迸發,仿佛一道璀璨星河,在夜空隱現。
刀光一瞬間跨越虛空,斜斜一刀,狠狠斬在重重疊疊的劍影之上。
刀意迸發,無物不斬!
嘩的一聲。
一刀既出,山林歸于寂靜。
唐郁將黑刀歸入鞘中。
數不清斷劍碎片飄散而來,在陽光的折射下,顯得晶瑩剔透,好像滿天飛雪。
圓寧呆立在當場。
白衣男子和女子的雙劍被唐郁這驚世一刀摧毀為萬千碎片。
兩人的脖子上都出現一道細細的血線,傷口不深,但足以致命。
白衣男子目光愕然,再也說不出話,他至死都沒有想明白,自己為什么會死。
咚,兩具尸體倒在地上,迅速變得冰冷。
“你殺了點蒼派真傳。”
圓寧目光有些凝滯。
他與唐郁交手,確實覺察到他猶有余力,只是沒想到他隱藏了這么多。
“如你所見。”
唐郁蹲下身子,開始摸索兩人身上有什么好東西,錢囊,貼身玉佩和門派信物。
唐郁只將銀子全都取出來。
錢囊,貼身玉佩和門派信物這種證據般的存在,自然不能帶走。
搜刮完兩具尸體,唐郁拖起白衣男子的尸體,眼神示意了一下圓寧。
“來幫忙,拖上那個女的。”
“你準備做什么?”
圓寧還在為唐郁熟練的,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摸尸行為而震驚。
“找個地方埋了唄。”唐郁臉上笑瞇瞇。
圓寧低聲念了一句很久沒念的阿彌陀佛,拎起女子的尸體,跟上唐郁走進山林。
他越發看不懂唐郁,天資妖孽。
卻是鎮撫司的密探。
當你以為他是唯命是從,八面玲瓏的鷹犬。
他卻行事無拘,輕而易舉將點蒼派真傳斬殺,而且沒有任何心理負擔。
一個時辰后。
唐郁踩了踩平整的土地,確保不會被人看出來,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塵土。
“走吧,餓了,該吃午飯了。”
唐郁沒心沒肺,圓寧憂心忡忡,兩人慢悠悠地下了山崗。
他將隨身斗笠讓圓寧帶上,到了武槐縣又找了一間客棧,給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。
吃過午飯,唐郁直接帶著圓寧出城,避開官道走山間小路。
準備繞一大圈回錦城。
這樣可以避開捉刀人和其他江湖勢力對圓寧的搜索,也能省去一些麻煩。
畢竟這些人都師出有名,圓寧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屠村之人,唐郁不好直接出手斬殺。
敗而不殺,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,唐郁一直都是盡量避免的。
若非點蒼雙劍選擇在僻靜無人的山崗出手,且無視鎮撫司已將圓寧擒拿的事實,唐郁也不能真的把他們怎么樣。
師出有名,有時候很重要。
…
距離唐郁離開鎮撫司已經小半個月。
看門的小廝,炒菜的師傅,通明館的先生覺得這一段日子無比舒心。
在唐郁沒來之前,也沒覺得睡一個好覺,順利的講完一堂課是如此的讓人心情愉悅。
人都是沒有對比,便沒有幸福的源泉。
這一日上午,王守一和陸離正在議事廳,查看川蜀各地匯聚而來的消息。
祈愿村被屠,江湖散人,幫派人士,宗門弟子全都匯聚潭江,四處搜尋金剛宗圓寧的下落。
但是圓寧除了最后一次在老龍嶺漏了蹤跡之外,再也沒有出現過。
或者說,圓寧徹底失蹤了。
但王守一和陸離卻心里知道,根據通明館的密報,唐郁正在帶著圓寧往錦城趕來。
另一則詭吊的消息,則是點蒼派兩位真傳弟子在追蹤圓寧的時候失蹤了。
任何人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。
只知道他們最后一次出現是在離人渡上岸,與老龍嶺相隔不遠。
世人推測兩人或許是不敵圓寧而被殺害,但是點蒼派的長老和掌門知道二人的實力,均是一流高手。
他們的雙劍合璧可匹敵后天圓滿之境,區區金剛宗圓寧,怎么可能無聲無息的將兩人殺害。
一定是另有其人。
王守一和陸離看到這則消息。
相互對視一眼,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一個人,那個川北走出的天生殺胚!
鎮撫司的大門口。
看門的小廝打著哈欠將沉重的司門打開。
兩人兩馬出現在他的眼前。
當前一人黑衣勁裝,腰佩黑刀,相貌英俊明朗,臉上好像永遠掛著一抹微笑。
小廝揉了揉眼睛,大早上怎么看到恐怖的事情,或許是出現幻覺了。
小廝定睛瞧去,唐郁已經走到他近前:
“小李子發什么愣呢,太陽都曬屁股了,怎么還在打瞌睡。”
“沒有我督促你們,你們竟變得如此憊懶,真是令人心痛。”
真他娘的是唐郁,這小子回來了!
小廝哀嚎一聲,一溜煙跑進鎮撫司報信去了,圓寧一臉狐疑地問:
“你不是說你在鎮撫司人緣不錯的嗎?”
唐郁淡定地說:
“你懂什么,這叫喜極而泣。”
唐郁帶著圓寧走進鎮撫司。
他剛準備去食堂慰問一下炒菜師傅,一名青衣執事匆匆而來,說王守一和陸離在等他。
讓唐郁趕緊過去,并且叮囑一定要帶上前來拜訪的客人。
一刻鐘后。
一件寬敞的暗室里。
圓寧一臉懵逼地被唐郁按在椅子上。
對面坐著的正是王守一和陸離。
這是訊問標準配置。
唐郁正準備邁步離開,王守一開口道:
“唐郁,這是你捉回來的犯人,你要在場,可以坐我們旁邊或是后面的陰影里。”
唐郁聳聳肩,從善如流。
哪里修煉不是修煉呢?
唐郁搬了凳子,坐到角落的陰影,多是不是自己看,發現不了那里還有個人。
王守一和陸離手拿紙筆,開始訊問:
“姓名。”
“…”
訊問持續了一個時辰。
圓寧將他與祈愿村的恩怨,老老實實,一字不落地全都交代了個清楚。
最終,王守一和陸離商定了結果。
祈愿村作惡在前,圓寧報仇在后,這是江湖仇殺,而非侵擾平民,鎮撫司有絕對的裁量權利。
川蜀鎮撫司可替圓寧出面澄清,但圓寧要在鎮撫司禁閉一年以示懲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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